当她遭遇第一宗罪

2015-08-17 18:5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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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男人愿意花大钱买我一个吻,却没人愿意花五十美分了解我的灵魂。”在亲笔自传《玛丽莲•梦露:我的故事》中,这位超级明星袒露了一些鲜为人知的人生故事。头一次,梦露将她在性感与名利的裙摆下的才华与无奈、脆弱与疯狂,诉诸笔端。

母亲最好的朋友叫格蕾丝。那时我几乎称呼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为叔叔或者阿姨,但是格蕾丝阿姨跟那些虚伪的亲戚不一样。她也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格蕾丝阿姨与我的母亲在同一家公司——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工作,她是一名电影管理员。她是第一个轻拍我的头、抚摸我脸颊的人。那时我八岁。我依然记得当她温柔的手抚摸我时,我是多么地激动。

与我的母亲一样,格蕾丝一生波折。她被电影公司辞退了,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虽然她并不宽裕,但在我的母亲有了精神病症状之后,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她,同时照顾我。她偶尔也会带我去跟她一起住。那时她所剩无几,只有五十美分,却要维持一个星期的生活,我们俩就靠过期面包与牛奶过活。你只要花上二十五美分,就可以到福尔摩斯面包店买一整袋快要过期的面包。我跟格蕾丝阿姨会排几个小时的队,然后装满我们的袋子。每当我昂起头看她,她就会对我嫣然一笑,说道:“诺玛·简,不用担心。你长大以后肯定是个漂亮的姑娘。我发自真心这么觉得。”

她的话让我如此开心,走味的面包吃起来就像奶油卷一般。

格蕾丝阿姨似乎诸事不顺。只有厄运与死亡眷顾她。但是我的阿姨从不抱怨。她的心始终柔软,信仰着上帝。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与我讨论过上帝。他们总是警告我,不要冒犯上帝。

只有格蕾丝阿姨说起上帝时总是抚摸我的脸颊,告诉我,上帝会爱我,他会注视着我。夜晚,每当我躺在床上想起格蕾丝阿姨的话,我就会独自哭泣。世界上唯一一个爱着我、注视着我的人是神明,我却永远无法看见他、听见他或者触摸他。每当我处境艰难的时候,我就会画上帝的画像。在我的画里,他看起来有点像格蕾丝阿姨,还有点像克拉克·盖博。

玛丽莲•梦露影片《让我们堂堂正正结婚吧》剧照 (东方IC/图)

我慢慢长大,逐渐知道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我的生命里没有亲吻,也没有希望。我经常感到孤单,想要死去。我总是试图通过幻想取悦自己。我从未幻想过会有人爱我,就像爱其他孩子一样。我的想象无法延伸到那么远。我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想象自己获得了别人的关注(包括上帝),我想象着人们都注视看我,呼喊我的名字。

我认为,这种渴望获得关注的愿望与我每个礼拜天在教堂遇到的困扰有关。只要坐在教堂的长凳上,听着风琴演奏与赞美诗,我就会产生想要脱光所有衣服的冲动。我极度渴望赤身裸体地站在上帝与所有人的面前。我不得不咬紧牙关,死死地压住自己的手,阻止自己当众宽衣解带。有时候,我不得不拼命祈祷,祈求上帝能够阻止我脱下衣服。

我甚至梦见了这种情形。在梦里,我走进教堂,穿着一件圆环裙,里面一丝不挂。人们躺在教堂的通道里,我从他们身上跨过,他们抬头看着我。

我没有因为这种赤身裸体的冲动以及这样的梦而感到羞愧,也不会有罪恶感。梦见人们注视着我,让我不再觉得那么孤单。我认为,我之所以想让他们看见赤身裸体的我,是因为我为自己的穿着感到羞愧——褪了色的劣质蓝色裙子,永远一成不变。如果不穿衣服,我就和其他女孩一样,而不是某个穿着孤儿制服的人。

我的母亲被关进精神病院之后,格蕾丝阿姨成了我的法定监护人。晚上,我总能听见她的朋友们在她房间里争论,我躺在床上假装入睡。他们建议她不要接纳我,因为我年纪越大,负担越重。他们说,这是因为我的“遗传”。他们说起我的母亲,她的父亲、哥哥与祖母都是精神病患者,他们说我一定会步他们的后尘。当我听到达些话,我在床上颤抖着。我不知道什么是精神病患者,但我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话。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格蕾丝阿姨的决定,任由我成为一个孤儿,还是收养我。经过数夜争辩之后,格蕾丝阿姨决定接纳我,接纳我的遗传与一切,我这才幸福地睡着了。

格蕾丝,我的新监护人,她身无分文,不停地外出找工作,因此她安排我住进了一家孤儿院——洛杉矶儿童之家。我并不介意去那里,因为就算去了孤儿院,我外面还有监护人——格蕾丝阿姨。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格蕾丝阿姨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没有她,我就会被送到一个州立机构或者国家机构,那里什么福利都没有,更不用提可以拥有一棵圣诞树,或者偶尔观看一场电影了。

我进进出出孤儿院。大部分时候,我被安置在一个家庭里,只要接纳我,他们每周就可以得到五美元。在摆脱孤儿的身份之前,我去过九个不同的家庭。直到我十六岁结了婚。

我待过的那些家庭只有一个共同特征——迫切需要那五美元。当然,我也有点用处。我身体健康,有力气,能做成年人的工作。而且我也学会了不吵不闹,以免打扰别人。

我还学会一点,远离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永远不要抱怨,也不要索取。大部分家庭都有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他们永远排在第一位。他们穿着五彩缤纷的衣服,拥有所有的玩具,他们是被佶任的人。

我的衣服永远一成不变。包括一件褪了色的蓝色短裙,与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衣。我分别有两套,但因为几乎一模一样,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永远在穿同一件衣服。这是我惹人厌烦的原因之一——从来不换衣服。

每隔一周,儿童之家会派一名女监察员来检查他们的孤儿是否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她从来不问我任何问题,只是让我抬起脚,看看我的鞋底。如果鞋底没有穿破,就报告说我正茁壮成长着。

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在这些家庭里排最后一名,除了所有人都要洗澡的周六晚上。水是要花钱买的,洗澡换水是闻所未闻的奢侈。全家人重复用同一盆浴水。而我总是最后一个去洗的人。

有一个家庭特别穷,我常常因为晚上冲厕所被责骂。

“那要用掉五加仑的水,”我的新“阿姨”说,“五加仑水也是钱买的。早上起床后再一起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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